失忆人群

邕丹奂雀set!

【六金】与你四季为酿

这篇真的太温柔了,太喜欢这个故事了❣
哪怕记忆只有一年,但每年都会因为各种理由找回原地

专注搞塌一百年⊙ω⊙:

深夜突然更新
@塌的雀 小姐姐点的六金
然后我自由发挥了一波😂
失忆妖怪·不老人类的小故事
一发完结祝大家食用愉快



1


“老板,请问你认识住在青泥街的金先生么?”



闻言,男人只是为客人沏了杯茶,低垂双眼透露出溪水般宁静。




案几那边,朴佑镇平眉微蹙,双手不自觉圈起青瓷茶杯。
他唇角紧抿,眼神沾染三分急切,身体紧张到即使坐着软垫也难以调整成舒服姿态。




男人似乎思考了一会儿,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。
他卷起衬衫袖子,稍微露出一截匀称干净的手腕,将茶水细细浇透檀木盘里的猫咪茶宠。





这尊茶宠木质细密、雕工上乘,成色也看得出主人平日里精心养护。
沉褐色的猫,眯眼翘须,圆滚滚的身材在茶水浸润下更显逗人憨态。
朴佑镇突然觉得有些眼熟。




“这,是老板家的猫对吧,”他暗戳戳指向火炉旁那团睡着的毛球,“简直一模一样。”





“不是我家的哦,只是暂时借住这里,过了一阵子就会离开的。”
男人终于说话了,捧起茶杯轻抿一口刚沏好的鹭渊。朴佑镇不得其解,手指收回后挠了下头顶发旋,又规矩放到茶几下藏好。





“至于你说的金先生,找我有什么事吗,小弟弟?”
男人抬起头笑眯眯地问。





这下,朴佑镇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脸,肤色白皙但并不苍弱。




他的瞳孔非常黑,似乎时刻酝酿着吸引人的魔力,就像研墨后水光潋滟的砚台。
其实都是非常平凡的五官,但组合到一起,偏偏就散发着一种舒服的气质。让人立刻联想到风中墨竹,或者雪里青松。





“我不小了!我已经···我也记不得我多少岁了。”
反驳冲出喉咙,朴佑镇却因为记忆混淆瞬间没了底气,骨子里那点儿倔强偏又逼着他皱眉嘟囔:“但我绝对不是什么小弟弟。”





金在奂闻言没有反驳,扬眉露出一个温和微笑,却也看不出丝毫歉意。
朴佑镇看着他的翘起唇角,突然口干舌燥起来,心绪很久之后才重归平静。





朴佑镇在温暖的茶室中逐渐松弛了神经。
就在和金在奂的清淡交谈中,忽觉膝盖一沉。
低头,是那只刚刚还在打呼噜的橘猫。它睁着琥珀色的眼睛,正亲密拱在自己膝头喵喵叫着。





“诶。”
他试探着顺了顺猫毛,橘猫顺势蹭他手心,喉咙传来舒服的呼噜声。




“真会撒娇啊这只猫。”感受到了小动物的治愈力量,朴佑镇向金在奂感慨着。





格子窗外,太阳逐渐升上枝头,麻雀啁啾。
雪化成粘稠雪水缓慢滴落屋檐。被雪遮盖住的门牌逐渐显露出它的本来面目。
“鎏金酒馆”四个行书体的墨字,还沾染着初霁的湿痕。





2


朴佑镇是为了找到一种酒才来到鹭渊镇的。
此酒名为“四季”,能让失忆的人找回忘却的过去。
而在这个世界上,这酒也就只有住在青泥街的金先生会酿。




今天清晨醒来的时候,朴佑镇的脑子就像房间一样空空荡荡,过去的人生就像是被橡皮擦了个干净。
他喝了口冰水,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。





他明白,自己失忆了。
之后,青泥街的金先生却像是兔子一样突然蹦进了脑海。他草草穿好衣服出门,七拐八拐终于来到这僻静地界。





一路上,除了自己的名字,朴佑镇心中莫名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,那就是去找到金先生,找到这种酒。





昨夜,大雪温柔覆盖了整个鹭渊镇。
太阳初升,河面与湖面被冻成磨砂的镜子,在厚雪下反射出斜斜微光。
一条狗踩着伶仃小路,留下疏落的小脚印,和枝头梅花甚是相映成趣。





朴佑镇甚至没看清门牌,就误打误撞叩开金在奂的小酒馆问路。
自始至终,他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引,没费多少心思就找到了想见的人。




听金在奂介绍,四季酿也不是什么顶难得的琼浆玉露。但倘若想让酒真有“重拾记忆”的效用,所有制作程序都必须得求酒人自己来。





春采鹭渊雨,夏收栀露香,秋纳月桂水,冬取梅蕊霜。





冬天开始,秋季成酿。
和名字一样,工期是春夏秋冬四个季节,差不多整整一年。





朴佑镇刚刚失忆,仿佛是一叶孤舟般,在天地间漂泊无依。凭着一点直觉来到这儿,突然有了想起从前的机会。





但他对于丢失记忆的态度却也散漫,可能甚至还比不上对这温润老板的需求迫切。





虽是初次见面,朴佑镇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,眼神钉在金在奂身上,被那人端茶杯的漂亮手指挠的心痒无比。
这沉迷的感觉却也熟稔非常,让朴佑镇讨厌不起来。





日子总归无聊透顶,不如呆在金老板这儿酿酿酒,也算是不失意趣。
于是,朴佑镇和一人一猫住在了同一屋檐下,成为了鎏金酒馆的临时帮工。





3


除了每个早晨都要赶在天亮前起床采雪,招猫逗狗、打酒取菜、淡饭粗茶,朴佑镇在这儿过得成是不赖。




这小金老板还颇有生活情趣,不仅酒馆布置妥帖,收拾起山肴野蔌来也是活色生香。





朴佑镇觉得自己来了俩月被金在奂生生喂胖不少,一直向那嗲精橘猫看齐,所以睡醒之后先摸了摸腹肌,生怕被自己给吃没了。





又是一个清晨,天寒地冻中,被竹篱围起的酒馆小院却是清香四溢。蜡质鹅黄小花缀在墨色枝头,池塘结了冰,影子落在上面倒也疏密相宜。





朴佑镇举起青瓷小碗,仔细辨着梅朵,将浸透了梅蕊的雪粒儿小心归到碗里,不一会儿便收了香气扑鼻的一小捧雪水。





鸟雀从枝头惊起,朴佑镇拂掉落在鼻尖的水痕。
他眨了眨困顿双眼,发现金在奂就在院角一棵小树那儿剪梅,手上已有三两枝了,都开得灿烂异常。





他穿的薄,人缩在宽大卫衣里,背影有点可怜巴巴,和那个总是温和微笑的金老板很不一样。






鬼使神差,朴佑镇忽然生出几分保护怜惜的无端念头,等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把外套脱下披到男人身上了。






金在奂正专心挑选插花材料,突然被一阵清冽草木气息包裹,抱着花枝转身,映入眼帘的是朴佑镇舔着虎牙的羞涩微笑。





外套是黑色棉服,朴佑镇只觉更衬得那人白嫩,特像隔壁早茶店即将售卖的小馒头,适合留下几道顽皮的甜美咬痕。





“还没日出呢老板,露水太重,要小心感冒哦。”
朴佑镇收敛着牙齿咬上去,在他觊觎很久的脸颊肉上,留下一个可能更接近于亲吻的湿痕。





金在奂被低沉的叮嘱迷惑了,整个人呆在原地,眼神似乎涣散,又仿佛在朴佑镇的脸和脖颈四处逡巡,看不出什么波澜却是水雾蒙蒙。
朴佑镇被那纯黑的瞳孔所吸引,一时也是无话。






“喵呜~”金在奂被脚下的橘猫扯回神智,抱起花枝回屋给它添食,落到朴佑镇耳朵里的只有一句匆匆感谢,但金在奂嘴角那一抹温柔弧度,还是悉数被朴佑镇藏在了心里。





天光大亮,酒馆开张。
橘猫今天觉得朴佑镇特别反常,就连给最磨叽的刘老头打梅子酒的时候,都能笑出闪亮的小虎牙。





3


雪化之后,便是草长莺飞的融融春季。粉白杏花开得肆意,被风轻易就吹散在院子各个角落。





朴佑镇正用扫帚艰难清出院中小路,脸上却是孩子气的笑容,仿佛是故意表现给谁看一样,生生把家务干出了少年意气风范。





那跑来跑去分花拂柳的样子,和在花瓣堆中打滚的泼皮橘猫没有任何两样,并且全部成功把窗边的男人逗得眉眼弯弯。





金在奂举起玻璃罐对着阳光看成色。
罐子里是极为清透的梅蕊雪水,朴佑镇为了收这么一小罐,已经早起了一整个冬天。
另一个罐子里是正在收集的雨水,只有春雨初晴之时,鹭渊茶树新芽蓄积的小水珠才算有用。






“他怎么今年更虎了???这才开春你俩就火花四射,我看你马上要下不来床了。”
金在奂听了头都懒得回,任凭那橘猫在软垫上骂骂咧咧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怂样子。





“去去去,踩了泥滚了脏,还没点爱护公共卫生的自觉,我看你那么多年都白修炼了。”
金老板收好罐子就过来端猫,凭着自己手长,硬是让那张牙舞爪的小东西没占到一点儿便宜,小酒馆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。






“喂,金在奂,”


橘猫消停后老实蹲在地板上,神情似有玩味,
“他这么一年年地来,你倒也不嫌烦,万一他哪年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,你怎么办?”





金在奂掰一点茶饼撒进杯中,几番细致烫杯压沫后,用茶水伺候起盘里的猫咪茶宠起来。




那橘猫忽然眯了眼睛,柔软卧成蓬松一团,似乎又要昏昏欲睡了。




“先养好你的伤吧招财猫,我这儿的好茶都快被你耗干了。”
金在奂语气淡淡,一副不在意的温润模样,“他要是记不起来,我就去找他,这么好骗一小孩儿,还怕我拐不回家?”





燃着松木的小炉子,竹笋鸡汤在上面咕嘟冒泡。
朴佑镇像个大尾巴狼,活儿也不干了,循着香味跑进屋里,却明目张胆把勾引他的汤晾在一边,直楞楞把泡茶的金在奂搂了满怀。






“自言自语什么拐小孩儿,金老板有我一个还不够么?”


金在奂低头看见一双手缠在自己腰上。
手主人似在卖弄磁性嗓音,把句调情话在耳边说的微不可闻又百转千回,逗得金老板耳朵红红。
紧接着,橘猫就被朴佑镇一连串幼稚亲吻逼出了茶室。





呵,狗男男。他吹胡子瞪眼。
要不是我李大辉给朴佑镇挡了一大半劫,看你们怎么秀恩爱。






不过想起金在奂天天用好茶伺候自己真身——那年代久远的猫咪茶宠,李大辉这小妖倒也释然,扭扭屁股跑到院子里,准备在花树下做个变回俊秀人形的甜蜜美梦了。





4


春季温和绵长,夏日暴烈短促,月亮渐圆,秋意丛生。
糖霜般月色洒在鎏金酒馆,真把这朴素小地照出了“岁月斑驳鎏金”的意味。
窗边的小柜子里整齐摆了四个玻璃罐,只有最后一个仍显得空荡,等着朴佑镇月下采露归来。





“喝得了酒吗,小朋友?”
金在奂调笑这人,却还是摆好两个杯子,果不其然被跳脚的朴佑镇闹了一通。





二人席地坐在屋檐小廊,正对着后院一片皎洁月色,仲秋凉意渐起的晚风拂来桂花香气,似是俚语谰言般熏了神智。





没屋里那么多陈设拘着了,朴佑镇撒野般把金在奂推倒。





“等四季酿好了,我还能继续留在这儿吗?”
他眼里那点儿顽皮得意如同天边星光,全部映入金在奂的墨色瞳孔中,倒衬得躺下这人深情款款。
作恶的少年看愣了,说的话也没头没尾起来。





“朴佑镇。”金在奂第一次认真唤起男孩姓名。“你,曾经有过一起看月亮的人吗?”






也不等男孩回答,金在奂便自顾自说下去。


“虽然有些回忆应当烂在心里,但我,真的遇见过一个答应和我看一辈子月亮的人。”
“我只是无意中帮他一次罢了,他却在我得病垂死的时候,放弃了最珍贵的东西,只为了换我的命。”





朴佑镇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,看身下那人莫名露出了沾染悲戚的表情。






数年之前,还是高中生的金在奂放学回家,顺手救下一只翅膀受伤的麻雀。
养在家后,日渐痊愈的麻雀竟然变成一个男孩,却脱不了往日习性,在金在奂心里放肆扑腾着。





后来,也只不过是日久生情的俗套话本,金在奂都大学毕业了,身边却还是这只撒野坏笑的小麻雀。
又过几年,金在奂继承家里手艺,在鹭渊镇上开了一间小小的鎏金酒馆。






那些日子就像游轮行驶在固定航线上,每一天都过得又美又缓。
每一年,总有人陪着他看最美的月亮。





话本情节自然不会免俗,上天开始折腾起故事主角。


金在奂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心跳的微弱痕迹,对握住他手的男孩只能抱歉微笑。
醒来,他并没有见到天堂地狱,只是与他朝夕相处的男孩早已不知所踪。






春去秋来,岁月鎏金。
日子糊涂过下去,没了男孩,金在奂始终是一个人,却因为某种力量再也没有老去。






“佑镇他把内丹给了你一半,金老板。”
那时的李大辉还不是橘猫,清秀脸庞着实担得起妖怪身份,但脸色和躺在店里的朴佑镇一样,苍白得让金在奂心惊。





朴佑镇仿佛忘记了令所有妖怪都瑟瑟发抖的天劫。





还有三年就要历劫,朴佑镇却生生剜掉一半修为,强留住金在奂一条命。
三年过后,若不是茶宠小妖帮他扛下一大半天劫,朴佑镇早已灰飞烟灭重归虚无。






“因为我,他丢了最珍贵的东西。
现在,他的记忆只能存在短暂的一年,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但很奇怪的是,每一年,他都能重新找到我,和我一起看月亮。”


金在奂说完,仿佛是脱了力一般,不再看男孩的眼睛。





“那么,他找到你了吗?”
朴佑镇垂眸,一些陈年记忆就要呼之欲出,脑海里仿佛掀起惊涛骇浪,却因为不愿意破坏此刻静谧的夜色,只是轻飘飘舒展了眉头。






见金在奂点头,他又接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,然后就把嘴唇凑了上来。





这个世界,或许只会有一个人听见的。


“今晚月色真美。”





5


四季酿在秋叶落尽前进了窖,为它慕名而来的男孩却在它酿成后不知所踪。




金在奂仍旧在那小酒馆里,笑眯眯伺候一只猫和一尊猫咪茶宠。
他已经活了二十来年,还要度过更加漫长的岁月。生活简单,但他并不讨厌。





“老板,请问你认识住在青泥街的金先生么?”
鹭渊镇的初雪又来的猝不及防。





活着真好。
人的生存特征是呼吸,而人这一生真正有意义的却是那些呼吸停止的瞬间。


END





【我的bb】


选中大辉做可爱橘猫的原因是因为发色嘻嘻嘻(逃跑)
晚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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